跟三月節目嘉賓「尋找快樂村」的相遇,都幾「做戲咁戲做」。
話說有一次,我跟朋友去某餐廳打邊爐,以為有平價火鍋食,但點知原來是該餐廳的電影分享會活動,即大夥兒看完電影,再一起打邊爐,讓本來未必彼此認識的人,有機會坐低食餐飯,傾o下偈,認識o下。
快要餓扁的我們決定不等電影結束再打邊爐,在其他人還在看電影的情況下,先行「頭圍用膳」(<--貪吃的人)。在我跟朋友們吃得興起時,有兩個笑容滿面的女生「搭枱」。我的朋友看了她們一眼,便說:「我o地係咪喺邊度見過面?」(如果不是因為我朋友是女生,我會以為這是搭訕的技両)
就是因為這一句多數在電視劇才出現的對白(你知啦,我好少去蒲),我認識了「尋找快樂村」的Yan和Maggie。
由去年年尾開始,這兩個女生四圍去收集受重建或發展影響的鄉村/舊區的故事,一些是來自受影響的居民親自講述,有些是來自相關書籍或短片,然後她們就以劇場方式去表演這些故事與見聞,記錄香港上一代和鄉村的故事。
每次演出大約45分鐘,她們為了找材料表演內容,要看很多相關的資料,可是愈看愈心痛。在節目前跟她們訪談,Yan提到她看《推土機前種花》一書時,讀到一位住在深水埗的伯伯,平日每天都會到由兒子接手經營的車房,在門口位置飲茶,消磨日子。可是,後來社區要重建,伯伯就要搬走,不久之後他便過身了。Yan說很多公公婆婆都在搬離自己的社區後,就會離世。因為他們離開了自己熟悉的地方,一下子要重新適應起居飲食、日常生活的網絡,也沒有見慣見熟的街坊,你叫老人家怎能習慣?身體是最誠實的,人脫離自己的根,不能適應新生活,肉身就會有反應,結果就是死。
Yan說到這裡時,眼眶有淚水打轉,知道她內心很激動,很不憤。
房間也靜下來。
(我很少見到如此真情流露的嘉賓)
其實不甘心的,又何止她們?只是做小市民的我們很無力。
講程序,講法律,發展商嬴曬,我們可以做什麼?是否只能認命?
她們去收集不同的故事,例如:鄉村村民小時候的頑皮玩意、意想不到的生活智慧,令人又驚又喜;因社區要發展,居民家園被毁...又四週去表演,令人反思:「為何要發展?為何要這樣發展?」,這些很基本、很簡單,但又令人答不上來的問題。
然而,這些可以改變什麼嗎?
她們說,未必可以帶來重大改變,但至少讓人知道曾經有這些人事物存在,而且希望能夠刺激到別人,用他們擅長的方法去記錄香港的美麗,令更多人知道這些美好正在(被)消失,大家一齊去想方法去捍衛和守護。
我覺得她們的表演像「潘朵拉的盒子」,當世界充斥黑暗和混亂,在盒子裡仍保存著「希望」,讓人見到香港過去的美好,其實將來也可以變得很好-只要敢去改變,哪怕只是一小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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